骨科健身房_我的真實身份...
今天是4月9日,我來到骨科的第九天。嚴格來說,我並不是來當個實習生(Intern),在揭露我的真實身份之前,先來回顧一下一天的作息...
早上6:45起床,著裝、騎車到醫院(車程約一分半鐘)、走路到宿舍、穿上醫師袍(買麵包才可以打折)、買麵包,走到急診大樓5F骨科會議室參加morning meeting(在昏暗的燈光中和樂的討論今天要手術病人的X光片),會議結束接到總醫師指示:「學弟,你先到第8室幫忙。」(連續七場先發 [1] )、匆匆吃完早餐、換穿手術服、戴上手術帽口罩、進入手術房。
...(中間手術過程省略)...
我跟了三台刀。第一台是大哥的女人,跳樓三次都沒死,帶著全身上下多處骨折進出手術房20餘次,骨科固定、整外重建,大伙努力的將她外型維持與一般人無異,醫學進步的今日,這對醫師來說並不算太困難,臉歪了,整形;鼻子塌了,墊高;腳斷了,打鋼釘鋼板;膝蓋僵硬了,人工關節嘛!今天隆鼻手術緊接著將鋼板和鋼釘拔除後進行,沒選PS(整型外科)course的我也成了圍觀者,鼻墊很快置入,縫合起來以後外觀幾乎看不出整形過的痕跡,整外醫師帶著道具離開,圍觀群眾散去,只剩身為骨科intern的我繼續留下來送病人。(加上義務幫忙的王小玉、clerk x 1、麻醉姐姐、流動護士其實也沒有很淒涼啦!)
麻醉甦醒後,大哥的女人嘶喊:「好痛...阿~~我的腳好痛...」一路在運送病人到恢復室的過程中,她不斷哀號、雙手無力卻沒有停止過揮舞,努力要掙脫固定著她的六隻手,最後送上輸送帶的時候,她甚至哭了出來...「嗚~~~好痛....阿...嗚.....」我們沒有辦法做什麼,因為止痛藥要到恢復室才能施打,只能在短短不到30公尺的路程半安慰半押解送他出去。心裡其實覺得很矛盾,手術後麻醉恢復的清清楚楚感覺到皮肉的疼痛,絕對比不上四樓跳下來的可能粉身碎骨的十分之一吧!不知道這樣重複跳樓的行為是抱著甚麼樣的念頭下不斷嘗試的,新鮮?刺激?賭氣?絕望?膽識?
我不知道也無法想像大哥、黑道、大哥的女人、權位、情愛糾葛...那裡頭多少的牽扯,但我昨天為她作心電圖時(還不知道她是大哥女人時),她開朗的笑容和輕鬆的態度,彷彿跳樓為何許人也?要開刀的這副軀體又與我何干?對比今日脆弱如孩童般的哭鬧,令人陷入複雜思緒的迴圈...
另外兩台刀,一台是Osgood schlatter disease的年輕男性,只花了30分鐘把patella tendon(臏骨韌帶)上的骨化組織切除。另一台是TKA(total knee arthroplasty),這是種有趣的手術,器械多、用法更是花樣繁複,更令人興奮的是--跟完這台時間也將屆5點,在今日值班醫師--毛毛(英: villi)慨然赴義之下,我總算可以體會「刀海無涯,回頭是岸」的真諦。
總結:我今天沒有跟查房、沒有去病房、沒有離開刀房。
因為外科助理(簡稱PA)每日生活作息與我雷同,故可推得 我=PA !
結論:我 =\= 骨科實習生(intern) , 我的真實身份是....外科助理!!!
[1] 先發:意指"參與手術房第一台刀(8:00am)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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