逝去的生命

昨天值班，午後平靜的睡了個好覺，沒有人覺得星期六的夜晚會掀起波瀾，沒有…

吃完晚餐在護理站悠閒的點著lab data，護士小姐向我報一床病人叫不醒。之前腦出血併水腦，一到bedside，E1V1M4，pupil:3-/3.5-，體溫升高，血壓偏高，呼吸有鼾聲，先抽血on O2，持續給予刺激仍沒有反應，ABG showed respiratory alkalosis with mild metabolic compensate，呼吸pattern變化(gasping)，聯絡學長推去急做Brain CT: left massive ICH，家屬急切的詢問，我趕忙聯絡學長，推回病房on endo，掛Mannitol，主治醫師抵達，與家屬討論後送往加護病房。

相隔九個月，這是我遇到的第二個ICH，聽著家屬和看護說一小時前人還很清楚，護士小姐說著下午還和婆婆唱歌，思緒不斷回到去年底心裡那種沉重哀傷的感覺，推著空床回病房，護理站彷彿又回復下午的平靜和談話聲，一位資深護士讓我拿著床頭點滴架拍打床墊，說是要打散壞運氣，的確，沒有人能夠預測本來下個星期可以出院的婆婆就這樣沉睡下去，沒有。

壞運氣，腦袋裡浮現著畫有ICH預後的圓餅圖在牆上轉阿轉的，然後一個頑皮的小鬼拿飛鏢射上去，釘在哪裡那兒就是歸宿，生命是如此脆弱，而我們的工作有時候在拯救生命之火的同時，也是讓家人能夠在關鍵時刻凝聚在一起，陪伴生命中重要的人走完最後一段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