純記錄

昨天是國慶日,我值班,有點忙。

不過忙不忙不是重點,只是經手一個逝去的生命,而第一次在解釋病情時聽到"腦死"、"器官捐贈"這些駭人的辭彙。當年輕生命消逝在加護病房隔離室的玻璃窗內,身上有八條IV lines僅能維持基本生命徵象時,玻璃窗外的我眼看著崩潰的母親和力持堅強的父親。

我想到家人。胸口突然很緊,很緊…

下午,一位因嚴重頭部外傷的病人陷入重度昏迷,家屬在聽到我冷靜的說出"這種狀況下我們不建議壓胸或電擊"時,霎那間溢滿眼眶的淚水和哽咽的說聲謝謝,胸口像塊石頭壓著。

生命的脆弱,好像每次看一對瞳孔都可以約略感受,炯炯有神的目光中,瞳孔彷彿可以直視入內心。只是許多生命的殞落時刻提醒著我有多幸運多幸福多該滿足,也許這是我這個月每天下班都感到充實的真正原因吧!

神經外科以病人群來說,面對死亡的威脅和哀痛要比新生的喜悅多的多,而我如果能給予家屬接受的力量,即使是短暫的陪伴,也是很珍貴的!看著病人從昏迷到清醒,聽到能夠拔管的病人操著沙啞的聲音向我抱怨口好渴,怎麼一股喜悅湧上嘴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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